难忘那一抹微笑

文/鄢伦

清晨，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将我从睡梦中惊醒。

【资料图】

“师兄，我父亲昨天去世了。走得还很安详……”电话那头，吴志禄老师唯一的儿子吴小科的声音饱含着悲切。

挂了电话，回想起吴老师命运多舛的一生走过了73个春秋，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。一幕幕往事不时浮现在我的眼前。

1984年秋，我刚进江津县津福乡初级中学校读一年级。三十岁出头的吴老师做我们的班主任并教我们的语文。

他中等身材，面容消瘦，十分干练。也许是为了吸引同学们集中精力上课，他讲课时总是显得十分“卖力”，抑扬顿挫的语气、语调展现得淋漓尽致，有点像以前私塾里的先生。

最难忘的是他脸上常常会露出一抹微笑。

吴老师比较劳累，师母是农村户口，分有包产地，一家人住在乡下农村，小师弟也只有几岁，这都耗去了他大量的精力。

不管酷暑寒冬，只要是工作日，吴老师一大早走五六里的乡村小路来学校上课，放学后及时赶回家，拿起锄头，挑上粪桶，下地劳动。周末和寒暑假时，吴老师就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农民。

“半教半农”的吴老师总是很乐观、豁达，他脸上时常挂着的那一抹微笑可以作证。

说实话，我的语文成绩一直不是很好。特别是写作，完全没有开窍，是自己最不自信的短板。

初中三年的语文学习，我印象最深的是吴老师给我们讲的卖炭翁的坚守、塞翁失马的哲思、范仲淹“先天下之忧而忧，后天下之乐而乐”的情怀、陶渊明笔下的“世外桃源”、《论语》里面“三人行必有我师”的谦逊等。当时，我对这些课文及语句多是囫囵吞枣式地记下来而已，其中蕴含的道理也是后来才慢慢有所理解和领悟。

我凭借数理化在班上数一数二的实力，做过班长。曾记得当上班长后不久，吴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，语重心长地对我讲：“一班之长，各方面都要起到表率作用哟。”说完，吴老师给了我一个甜甜的微笑。

当班长期间，有一次自习课上，全班同学都在认真地学习，坐在教室前边的两位男同学突然起了冲突，顿时，教室里变得乱哄哄的，同学们的注意力都被这两个男同学吸引了过去。

眼看着教室里变得越来越乱，我放下手中的笔，猛地起身，走到两位男同学跟前，招呼他们停下来。两个同学听不进去，我提高嗓门对他们讲：“站起来！走，到吴老师办公室去！”

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和胆量，我把两位男同学叫到教室外，并拉到吴老师的办公室，让他们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，等着吴老师回来处理。

事后，吴老师在班上还狠狠地表扬了我一次，送给我的还是那一抹幸福的微笑。

初中毕业离开吴老师已经三十多年了，我们很少见面。曾记得，他为了他儿子工作的事儿找过我一次。说实话，我真的也使不上劲儿。那次，他走的时候留给我的还是一个微笑。

三年前，我得知快七十岁的吴老师近十年来一直疾病缠身。他拖着病体，与师母过着清苦的日子。

有一次，我约了一位同学去看吴老师，由于罹患小脑萎缩症，他成天坐在轮椅上不能动弹，生活完全依靠师母及家人照顾。当时，他还基本认识我们，但不能顺畅的对话，我们看不到老师那曾经迷人的微笑了。

最近两年多，吴老师一直躺在医院的病床上，无法与任何人说话、交流，每天也只能靠输液和流食延续着生命。

吴老师走了，永远地离开了他的亲人和学生。我只能把吴老师那令人难忘的一抹微笑珍藏在心底。

（作者单位：江津区慈云镇人民政府）

编辑：朱阳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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